劳荣枝拒绝认罪称受胁迫会免死吗？

Original 葛绍山方弘个案说法 2022-07-26

葛绍山

刑事专业律师

江苏法德东恒律师事务所

案情

12月21日上午9点，劳荣枝涉嫌故意杀人、绑架、抢劫一案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劳荣枝被带上被告席。南昌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6年至1999年期间，劳荣枝与法子英采取以劳荣枝坐陪侍小姐物色对象，由法子英对物色对象施行抢劫。1996年，劳荣枝将熊某诱骗至南昌的租住处后，法子英持刀对熊某进行生命威胁并实施抢劫。法子英与劳荣枝先后将熊某及其妻子女儿杀害后，将熊某家财物抢走，返回九江市将财物交给法子英姐姐保管后，逃往浙江省温州市。 1997年到达温州后，劳荣枝和法子英继续采取由劳荣枝坐台陪侍的方式物色抢劫对象。劳荣枝在工作酒吧物色到两名女子后，两人以租房为由对其实施绑架。在取得被抢劫对象存折、手表、现金和手机后，劳荣枝前往银行取钱，法子英将两人杀害。 1998年，两人逃往江苏省常州市，诱骗受害人刘某到租住处后，隐藏在门口的法子英将刘某绑架。法子英刺破刘某胸口后，劳荣枝用铁丝对其进行捆绑控制人身自由，并要求其给妻子打电话配合法子英抢劫要求。在法子英外出取钱时，劳荣枝再次以生命威胁刘某。两人抢劫刘某7万元后，离开现场。 1998年7月22日，劳荣枝勾引安徽男子殷建华赴出租屋，进屋后将其装进狗笼实施绑架。为恐吓人质，法子英又以“做工”为名诱骗31岁的木匠陆中明前来，残忍将其杀害并肢解后藏尸冰柜。案发后，劳荣枝逃亡。公诉机关表示，劳荣枝共参与4起绑架、抢劫、故意杀人案件，参与杀害5人，并抢劫大量钱财，犯罪事实清楚，应当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绑架罪追究其刑事责任。面对公诉机关指控，劳荣枝表示，对于指控的犯罪事实不认可，其是受到法子英威胁，并没有杀人的故意，且没有合谋的行为。 “但是我做的事情我认可，我也想对受害人和我的家人表示道歉。”劳荣枝说。劳荣枝说：“当年我才20岁出头，法子英诱骗我停薪留职的时候我刚刚21岁，当时只知道外面的钱很好赚。我带着毕业证去找工作，法子英不让，让我去坐台。第一次和他去深圳，6000块钱一个月就花完了，他就让我去坐台赚钱。法子英对我的控制和利用，身体和精神都受着折磨，我忘记了我的家人，我对不起我的家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为什么做了这些事情。我想分手，但是法子英不肯和我分手，他威胁我，如果分手就伤害我的家人。期间，我堕胎两次，堕胎当天他还侵犯我。我摆脱不了他的魔掌，我当时害怕，不敢报警，不敢告诉家长。法子英一直控制我，在一起时我身上不超过100块钱，我骨子里不想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我瞧不起这些通过不正当手段挣钱的行为。” 来源：澎湃新闻

采访对话

方弘：劳荣枝认为自己是受到法子英威胁，并没有杀人的故意，且没有合谋的行为。没有合谋是否就免于追责了呢？ 葛绍山律师：答案是否定的。 合谋在法律层面上讲应属于犯意联络问题，对于犯意联络可以是事先也可以是事中，共同犯罪问题的认定不能仅简单根据是否存在犯意联络进行判定，尚有明知而参与或者帮助，同样成立共同犯罪。 目前通过媒体披露的信息就检方的指控内容及庭审出示的证据来看，能够证明劳荣枝参与了法子英所实施的多起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的犯罪行为中，甚至可以说是深度参与。因此，认定其明知而与法子英共同实施犯罪行为是没有问题的。就目前已获悉的信息，不可否认的是劳荣枝的行为在法律意义上是成立犯罪的，是否存在法定的违法阻却事由，则需要综合全案证据予以认定。所以，即便没有合谋，结合媒体披露的细节，劳荣枝对于作案的细节、情形均描述得很详细、清楚，且在明知被通缉的情况下，依然配合了法子英的犯罪行为等信息来看，劳荣枝的行为同样要承担相应刑事责任。 方弘：什么情况下的受胁迫犯罪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葛绍山律师：不承担刑事责任，主要存在两种情况：第一、不符合违法构成要件，进而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第二、符合违法构成要件，但是具有责任阻却事由不需要承担责任。在本案中，主要涉及的就是第二种情形，即劳荣枝是否具有责任阻却事由。 常见的违法阻却事由是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两者共同点在于“法益相当”，即被现实危险所侵害的法益和实施行为侵害的法益具有相当性。就本案而言，根据劳荣枝的辩解，其受到的法益侵害主要是来自于法子英对于其本人及家人的健康权、生命权的言语威胁，结合现披露的证据和信息来看，并不具有现实的紧迫性，进而应当承当刑事责任。根据我国刑法第28条规定“对于被胁迫参加犯罪的，应当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免除处罚。”这里面强调的是根据所涉犯罪的情节决定予以减轻或免除处罚，本案涉及的都是严重侵犯他人生命健康权的暴力犯罪，因此不存在劳荣枝免除处罚的可能性。 方弘：劳荣枝会被处以死刑吗？ 葛绍山律师：就媒体披露的信息内容来看，劳荣枝明知法子英即将实施犯罪，仍多次为法子英引诱被害人至出租屋、事后取款、抛尸、踩点等情形，显然劳荣枝是深度参与的。而本案所涉的罪名最高法定刑均可判处死刑，且劳荣枝并不存在自首等法定从轻减轻的情节，其当庭的辩解与其在侦查阶段的供述前后矛盾，但未能作出合理的解释，被认定为当庭翻供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涉及到一个态度的问题。其虽然当庭表示愿意对被害人方尽心跟赔偿，但被害人方也已明确拒绝，再结合本案杀人的手段是特别残忍的，犯罪后果也是特别严重的，社会影响特别的恶劣，个人判断，判处劳荣枝死刑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结语

对于作案从来不留活口的法子英，一面惨无人道，一面却对女友劳荣枝感情深厚。其指派律师俞晞每次约见法子英，法子英不关心案情，问得最多的就是劳荣枝的情况。被捕后，法子英拒绝交代劳荣枝的下落，故意虚假供述，导致她逃匿20年。劳荣枝说，“在新闻里看到法子英被枪毙心里很高兴，为民除害了”。或许，劳荣枝对法子英的情感是复杂的，有媒体报道说当初劳荣枝把法子英当英雄一样崇拜，如今劳荣枝把他当仇人一样憎恨，因为他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然而，命运永远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选择接近法子英就是劳荣枝走向邪恶的开始。
劳荣枝逃得再远，也逃不过法网恢恢；躲藏得在隐秘，也躲不过5条生命的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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