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夜空】第99期｜胡靖:目连戏，为你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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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连戏，为你而歌

胡靖

奇异脸谱

    我翻阅着陈旧的相册，一张张奇异脸谱突然出现在眼前，记忆一下子拉回到六年级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作为少先队员，我和一群小伙伴有幸被选上代表学校参加少先队的比赛，内容是宣扬家乡的文化。我生长于“祁门”这样一个小县城，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有一个发源于我们县的戏曲-----目连戏。老师带我们学习目连戏的历史，一起学画脸谱、识脸谱。紧接着，我便见到了一位叫“王秋来”的爷爷。年少无知，如今才了解当年那个看似平凡、憨厚的老爷爷竟是目连戏的传承人。排练的时候，80多高龄的他独自从乡下赶来，陪着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排练，一次又一次地含下酒精、奔跑、吐火。这奔跑唤作“跑猖”，正是鲁迅先生在《五猖会》中写到的“迎神赛会”。

为梦奔跑

    比赛那天，他头戴黄色的长巾，身穿火红的袍子，脖子系上蓝色缎带，手持一柄叉子。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他给自己画的脸谱了，火红的脸颊，额头是白色的刀柄状，又黑又粗的眉毛直冲太阳穴，嘴巴一周也被裹得白花花的，活脱一副“五猖”样。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和锣鼓声，只见那“五猖”登场了。他手拿铁叉，口喷大火，绕场狂奔，令人惊呼的是，他的背后是一群跟着他一起奔跑的“小五猖”，他们神采奕奕，有节奏地向前挥舞着铁叉，他们是我的伙伴。也许是新生命的加入，全场都沸腾了，我拿起话筒，为观众们自豪地介绍着属于家乡的戏曲……

    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再次跟随时间的足迹走过这一段珍贵的回忆，才领悟到不一样的意韵，我被一种家乡的戏曲文化精神深深打动着。

燃烧灵魂

    目连戏的戏曲精神是一种不被年龄束缚的赤诚的热爱。纪德说：“我愿为一切美好的事物燃烧我的灵魂。”在目连戏就要被遗忘之际，王秋来爷爷出现了。他从小就跟父辈学演目连戏，一学便痴迷了。他不管自己的年纪，不理旁人的劝告，拉上好友重新开办了戏班子。演员不够，他们就一人分饰几角；舞台没有，他们就自己搭建；道具缺失，他们就自己扎牛头、画马面、糊灯笼……为了扩大戏班子，他们半年排了六出戏，四处奔波，为热爱奔波，王秋来是快乐的。当年他来到我们学校，兴致勃勃地给一群不懂戏的小孩子介绍他们的戏班子，我看到他的眼睛是闪着光的，像月光下的海面，泛起层层涟漪。虽然当时的我并未理解，但那样充满生命力的，透明到仿佛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光亮，很多年以后依然流动在我的眼前。

精神传承

    目连戏的戏曲精神是一种传承精神。查阅资料时，我才知道目连戏是中国最古老的一个戏种，被称为是中国戏曲的“戏祖”。过去，无论是灾年、瘟疫，或是迎神、赛会，又或是富裕人家办丧事，一般都要请人来演目连戏。那时候的目连戏可以祈求消灾、平安、长寿。清末明初时，目连戏“只传内不传外、只传男不传女”，因此越来越少的人知道目连戏，甚至很多土生土长的孩子也不曾了解。幸亏这一规则很快就被废除，于是才有了小号版的戏服，才有了王秋来爷爷教给我们一些戏曲的皮毛。夕阳西下，我们有的拿着锣，有的敲着鼓，有的跟着爷爷瞎唱瞎跳……晚霞透过秋日的梧桐树叶，星星点点地披在我们肩头，荡出一个个光圈，诉说着目连戏的魅力。

文化自信

    时至今日，当年的我们都长大了，成了祖国的青年。我们也许仍不够了解目连戏，更没有能力传唱目连戏，但我相信，我们之中没有一个孩子会忘记目连戏；我坚信，我们将深深热爱着目连戏。这难道不是一种传承吗？传承，可以是学习这门技艺，也可以是向更多人推广这门技艺。作为家乡的一员，我有责任为发扬家乡文化而努力；作为祖国的一员，我有义务为保护国家非遗而奋斗。

    节目的尾声，我们共同举起由毛笔书写的大字，齐声说道-----目连，为你而歌。多希望这声音能传得更远，因为我愿一直为目连戏而歌，歌出对故乡戏曲的深情，歌唱对祖国文化的自信。

(本文在第22届世界华人学生作文大赛中获中国赛区一等奖)

✦  作 者 简 介

胡靖,祁门一中高二（3）班学生。

图片提供：叶永丰、精彩箬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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