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世界级银行卷入洗钱丑闻洗钱的后果将是致命的！

Original 简琨益方弘个案说法 2022-07-26

易

简琨益博士

澜湄律师事务所律师

云南财经大学法学院

实践中心主任

背景

9月20日，据美媒爆料称，在过去将近20年，多家跨国银行均数涉嫌洗钱勾当，其中涉案总金额多达2万亿美元。不过，这一金额却只是全球透过金融机构洗钱的一小部分。要知道，在2019年全球224个国家和地区中，GDP在2万亿美元以上的国家才不过8个。由此可见，此次银行爆雷是一件多么令人可怕的事。资料显示，汇丰银行明知客户涉嫌“庞氏骗局”，却仍纵容其将8000万美元资产从美国汇丰银行的账户转至香港账户；摩根大通涉嫌为黑手党头目转移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德意志银行涉嫌帮助犯罪组织、恐怖分子和毒贩洗钱；巴克莱银行涉嫌为俄罗斯亿万富翁逃离制裁、进行洗钱。然而，更劲爆的莫过于渣打银行了！据悉，此次渣打银行涉嫌打着慈善、捐款、支持或者礼物的名义，帮伊朗政府进行了高达数千亿美元的秘密交易，从而从中获利了上亿美元的手续费。此次丑闻，汇丰银行虽立即发布了声明称：“对可疑活动报告不予置评。”同时指出，“自2012年以来，汇丰多年来长期致力于改革自身能力，打击金融犯罪，彻查范围覆盖60多个司法辖区。” 人民网7月罕见发文表态，指出汇丰银行参与构陷、恶意做局、拼凑材料、捏造罪证的事实。洗钱丑闻风暴既然已至，那么暴击的定然不止汇丰银行一家！被爆丑闻后，晚间欧美股市，以及涉案洗钱的跨国银行，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德意志银行、摩根大通银行、纽约梅隆银行等，股价毫无意外都崩塌了。纵观汇丰纵容洗钱的历史，2016年被墨西哥罚了2800万美元，2017年参与南非古普塔家族洗钱案等等。

采访对话

方弘：什么是洗钱，怎么洗？ 简琨益：这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洗钱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将赃款洗成白钱，要实现的就是使赃款脱离犯罪这个概念。为什么会用洗钱这个概念呢？我们的平时用语已经把答案揭晓出来了，比如平时说到正当交易活动的时候，会把资金称为现金流。所以，在交易的过程当中，现金就像流水一样在不断的流动，把赃款投入到现金流当中，它就会和正当的交易活动的资金混淆在一起，由此使赃款脱离犯罪概念，使侦查机关无法对其进行侦查，这就是通常说的洗钱。 方弘：犯罪嫌疑人或者是潜在的罪犯洗钱，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要逃脱司法机关的制裁。但是，银行怎么也会参与其中呢？ 简琨益：这应该是和银行自身的服务内容相契合的。举个例子，大家可以看到瑞士这样一个地方小，又缺乏资源的小国，在二战之后忽然发展得这么快，最大的原因实际上就是它的银行业很发达。而银行业很发达背后的逻辑主线实际上是为客户保密。它提供了一种为客户保密的服务以后，吸引了大量的资金注入到这个地方，由此使国家迅速崛起。这一点反映出来的是，为客户保密是银行获得市场竞争，进而占领市场份额的一个重要手段，这就和防范洗钱产生了一个悖论。一方面，银行要为客户提供保密服务，由此提高服务质量，赢得市场。另外一方面，银行又要通过调查客户了解资金来源，进而防范洗钱，这二者是背道而驰的。正因为背道而驰，才有一些银行铤而走险，为了获得市场，而不惜涉足到洗钱犯罪的泥潭当中。 方弘：说白了最终还是为了利益。银行参与洗钱的过程，这种行为是否已经涉嫌违法了，不需要追究法律责任吗？银行参与洗钱的风险成本有多大？ 简琨益：对于金融机构参与洗钱的风险成本，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考虑： 第一、金融机构自己的内部人员利用这种金融方式为洗钱犯罪提供便利，这就会为金融机构自身带来一种风险；第二、金融机构如果从事洗钱，它必然会受到监管机关的巨额罚款，这个罚款对于金融机构而言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第三、金融机构如果参与洗钱，必然会导致它的商誉下滑以及股票狂跌，由此造成的损失对于金融机构也是不可小觑的。所以，我认为金融机构参与洗钱没有风险是不正确的。它的潜在风险在于发现与没发现的区别，如果没有发现当然就不是风险，但这种风险一旦被发现，对于金融机构而言是致命的。 方弘：被发现的机会有多大呢？是1%还是10%，甚至更高的机会？因为很多人铤而走险，一个是看重利益，另外可能会觉得最终被监管层发现的可能性很低或者是对洗钱者的处罚带来的负面影响力度不算大，所以他们仍然愿意铤而走险。 简琨益：但是，对于金融机构而言，他们不敢为此去押赌注，因为洗钱的风险对于金融机构而言可以说是一种致命的风险。这种风险不仅仅是市场份额的下滑或者是某一场经营的失败所造成的风险。这种刑事方面的风险，特别涉及到金融机构的刑事风险而言，有点像最终结算，也就是说如果一旦出现了刑事风险以后，对之前犯罪的一些行为，会形成一把结算，并且产生致命效果。所以，在我看来，金融机构铤而走险，在洗钱领域去做这样的尝试，实际上是得不偿失的。 方弘：但是，我们会发现上述银行的洗钱历史已经长达10多年了，现在才被爆出来，这能说明是监管的问题吗？因为，大众的理解是国外对金融机构的监管制度比较完善，力度也比较大。国内的银行有没有洗钱的可能？目前从监管层来看，银行参与洗钱被发现、被处罚的风险又有多大呢？ 简琨益：这实际上需要从机制上进行一个体系性的改造。当然，对于此，我目前也只是处在一个研究阶段。但我有这样的一个构想。银行对于为客户保密以及承担反洗钱任务，这两个任务对于银行的理性而言，是背道而驰的。银行如果要切实的履行了解客户，防范洗钱的任务，就意味着银行要主动放弃为客户保密或者争夺市场的优势。这对银行自身而言，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认为在机制构建上，需要把此悖论拆解开。当前，银行之上有专门的反洗钱机构，但是具体落实到反洗钱的机制，一线的触手实际上是依靠金融机构在进行监管。可是如果说最一线的触手处在这种逻辑背反的状态下的话，它的运作效率可想而知，会陷入两种矛盾：要么为了获得市场而不认真的去履行反洗钱的任务，要么为了履行反洗钱任务，尽量把多的可疑报告交给反洗钱部门来分析。这就会导致反洗钱部门在海量的分析报告中，难以发现洗钱线索。因此，我认为在未来我们可以考虑对于上述监管机制进行改良，即不要将一线反洗钱的触手责任负担到金融机构的身上，可以把这一块的监管内容直接从金融机构中抽离出来，依据金融数据来进行分析反洗钱，但不要把这个任务放到金融机构的风控部门来进行考虑。否则，金融机构会进行一个成本核算，如果接受洗钱的罚款还没有为客户保密所获得市场的利益要高，银行肯定愿意接受反洗钱罚款，就不反洗钱，最终还是在算一个经济账。所以，为了实现更好的风险防范，我觉得在机制构建的时候，要避免金融机构陷入这种逻辑背反，而直接建立一种一线的反洗钱机构，借助金融数据来开展反洗钱。我觉得这样的构想应该是一个创新的思考，当然未来会怎么发展，我们拭目以待！

结语

洗钱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的经济毒瘤，在跨境洗钱犯罪面前，简博士认为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达成共识，形成跨境洗钱犯罪的世界法网，将对“一带一路”建设以及全人类的安全和经济建设都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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