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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次心意动——《二十五史简明读本》中的爱情小甜饼

上海古籍 微信读书 2022-09-22

诚如大家所熟知的,在前朝后宫帝王多被尊为“万岁”“陛下”,何为“万岁”,万岁者万寿无疆者;何为“陛下”,陛下者,极言自身地位卑微,是站在帝王台阶下的侍者。在这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爱情,会是怎样一番光景?真如帝王的自称一般——只有“孤”“寡”的命运结局吗?其实不然,今天我们就来看一看《二十五史简明读本》中的爱情小甜饼武丁和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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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史简明读本》

01

身份是问题?
周王武丁年轻时被父王派到民间锻炼,他遇见了恩师甘盘,也遇见了他一生的白月光——妇好。可是好景不长,武丁很快就继任了商王,这时的妇好,还是一个“子姓”小贵族。按照商朝一贯的传统,王后一般都是周边方国的首领或公主。
武丁又正值王位初立,像妇好这样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嫁给武丁的。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贤王武丁大概率会努力忘记白月光并寄情工作,然后偶尔在左拥右抱的酒醉夜晚,莫名地写两句寂寞情怀的酸诗,写得好的话就流传千古,也算爱情佳话。
如果是这样子武丁就不是武丁,而是抛弃爱情选择皇权的唐明皇。如果武丁一意孤行,逆众意而金屋藏娇,那么他拿的就是顺治剧本。幸运的是,武丁是个踏实肯干的小伙,过日子的人。遇到问题,不畏惧逃避、不任性乱来。做事情讲求个一步一个脚印。既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妇好无名?没关系,看我新手村大礼包安排上。
历史记载他称天神托梦,妇好是他的女神。然后就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我细思之下觉得很不可思议,心想商朝的贵族也不是吃素的,就这,就这,能信?这智商还治理国家呢?进一步细读《二十五史简明读本》后我理顺了其中的底层逻辑。
其一,就是商朝人超级迷信,商朝贵族大概率觉得自己的王不会拿神灵撒谎。其二,史书记载,商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武丁把军权和祭祀权,都交付到了妇好手中,这操作不由得贵族不信。
总的来说贵族们低估了武丁的偏爱,也低估了妇好的能力。这是双向奔赴,势均力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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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秀恩爱吧,那些爱情中的好时光
就像现在我们可以知道的一样,甲骨占卜是商朝祭祀中的重要活动之一,一般用于社稷大事。但武丁却把它书写成了最朴实动人的情书。就目前发现的殷墟甲骨文中,武丁一朝就有200多条关于妇好的记录,这数量级除了商汤等几位举足轻重的贤王以外,几乎无人可比。是谁贡献的无需多问,当然是武丁这个傻小子。可能有人要说,妇好手握国之重器——祀与戎,出现频繁一点也无可厚非。
可是就现有可见的武丁关于妇好的占卜内容记载,确实很难把它们往国家大事上牵扯:“妇好的伤风会好吗?”“妇好的牙疼好了吗?”“妇好出征了,敌人会伤害她吗?”“妇好什么时候回来?”……要知道武丁是一位历史上著名的有为君主,并不是一个无所事事,耽于情爱的昏君。可是在这位心怀天下的勤政君主心中,居然藏了那么多细细密密的对一个女人的牵挂。
妇好每次出征归来,武丁总是抑制不住喜悦出城相迎。《二十五史简明读本》中就记载了一次这样的团聚。当时武丁在城下相迎,想必他很心急,去得很早,就打算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所以就率众相迎,迎着迎着不知不觉中就迎出了80多公里。80多公里是什么概念,一匹马的时速是一小时20-60公里,一次最多可以连续跑60-100公里。率众应该不至于纵马,那大约武丁率众迎了足足四个小时。最终他与妇好在郊外相遇的时候,久别重逢使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将部属们远远甩在后面,并肩驱策,追逐驰骋。
武丁对妇好的爱情最难得的是,他不羞于将这颗心展现在众人面前,并摆出了要告诉全世界的架势。与之相比钱武肃王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就少了这份迷人的炙热与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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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八骏日行三万里,妇好何事不重来
也许情深不寿确实是一个难逃的诅咒,妇好的一辈子并不是傻小子武丁的一辈子。武丁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太庙,用甲骨占卜续写着他的相思“贞,妇好死乎?”斗转星移,他的牵挂没有一丝丝变化,“贞,王梦妇好”。这些牵挂细细密密地埋在史书的深处。为了让妇好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幸福。武丁为妇好先后举办了三次冥婚,把他最好的妇好托付给了三位伟大的商王——祖乙、大甲和商汤,也许他深怕他们配不上他最好的妇好,所以选了整整三个,他想让他们照顾和庇佑妇好。其实从前文也可以得知,妇好是个十分有才干的女子,但是只有爱她的人依然深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只要她过得好,武丁的心中大约只有这一个信念。
但是即使是已经这样安排了,他还是不放心。武丁没有将妇好葬在殷墟王陵区,而是埋在了宫殿区东南角。为什么呢?因为那里离他的寝宫最近,只有几百米。他还在上面盖了一座宫殿,时常亲临祭祀。就是这样的安排,让妇好墓躲过了周人对商朝王陵的毁灭性盗掘,为我们留下了1928件珍贵的商朝文物,也留下了一段不朽的爱情传说:让我们知道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许日渐老去,而当年一生一遇的心动却从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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