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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被当做黑社会的组织,是中国网民最熟悉的陌生人

2017-08-02 越KOE 动画学术趴



如果你经常在网络上观看国外的视频,你一定熟悉这样一个组织:字幕组


但是你可曾想到——


对于普通日本人来说,字幕组是隶属于暴力团伙的涉黑组织。



乍一听有些匪夷所思对不对?日本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首先字幕组汉化的资源大多是没有获得版权方授权的,而日本对版权十分重视,通常将我们说的盗版称之为海贼版。


在日本,什么人敢去买卖盗版呢?


对普通市民来说,一般就是团伙性质的犯罪分子。


日本的社会学家遠藤誉在《中国动漫新人类》一书中曾经就中国字幕组,这样写道:


“一听说盗版(海贼版),普通情况下会联想到黑手党暴力团组织。但是很难想象,像这样的组织里有外语能力很高的人。于是,日本人就想象这是这些团伙雇佣了外语能力很强的人……”



日本最著名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就是以组为结尾。字幕组一词,在日本显然引起了很大的误会。


近几年,陆续出现数起在日国人,因参与字幕组,而被逮捕的事件。可见日本方面已经开始对字幕组的行为作出反应。



日本之所以如此打击字幕组的“片源君”,其实原因很简单。


动画相关的音像制品主要有几类:动画剧集的DVD(合集BOX)、OPED的单曲、声优见面会、动画角色歌CD、广播剧以及声优个人名义的专辑(这类作品硬要说跟动画没关系也可以,但是声优个人的人气往往与其所役的角色有一定关联)等。这几类作品的音像收入对于动画的投资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有时候也是选角的重要参考。


熟悉日本动画的朋友一定经常看到下列画面。像索尼音乐、万代都是经常参与投资制作动画的出资方。



万代注资动画创作的重要收入来源显然在手办,与国内奥飞动漫为了销售悠悠球,拍了《火力少年王》差不多道理。而像索尼音乐,如果加入了制作委员会,除了动画DVD之外,还会比较看重OP、ED的销量。


国内的动画或真人实拍的影视作品,其收入一般不依赖于音像制品的销售,国内正版的电视剧的音像制品,一套7盘DVD的总价也还不到百元。


日本的音像制品平均价格比国内要高很多。以下图为例,一张专辑(1CD+1DVD)售价为3100日元(国内的观众要是想要购买,加上转运费、国内邮费等费用,到手不会低于200元人民币)。



而动画剧集的DVD价格会更贵一些,如下图的《夏目友人帐 六 1》。内容仅仅收录了夏目友人帐第六季的两集剧情及相关特典,在日亚打折的基础上,售价也将近5000日元。



可以说,音像制品的销售额对于日本业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同时,也是衡量是否有续作的重要尺度。


换言之,无论这部作品有多么高的收视率,但如果DVD或者周边的销量惨淡,那么也很难有续作。


而国内的字幕组在翻译作品之后,出现过不少汉化视频回传NICONICO的事件。



根据日本的法律,盗版视频回传到NICONICO将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字幕组每个成员都非常清楚。但是既然视频已经放出,就很难控制网民的行为。


所以我们经常能看到字幕组为规避风险会在开头滚动播放这样一段字幕:


XX字幕组出品,仅供试看及学习交流。禁止私自上传至公开视频网站,严禁用于任何商业盈利行为。若因私自散布引发法律纠纷,XX字幕組概不负责。



但是,很遗憾,类似的申明实际上很难完全规避法律责任。


既要担这种风险,还要继续汉化视频,字幕到底图什么呢?


小编接触的字幕组中,大部分是比较冷门的圈子,比如舞台剧、声优相关的字幕组。像这类字幕组几乎是纯粹的爱好和兴趣使然。抱着卖安利的精神义务劳动。


各个字幕组的制作周期与他们主催(字幕组的各个项目负责人)以及资源的轻重缓急有很大的关系。有时候为了与其他翻译同一项目的字幕组竞争,字幕组成员会通宵达旦的工作。


这不仅考验着翻译、校对的专业能力,还考验着整个团队的协作能力。


所以成熟的字幕组不仅要有专业过硬的翻译、校对,操作熟练的时间轴,有一定品味的特效,靠谱的片源。还要有具备领导能力的主催。


字幕组的成员大多数情况下是无法获得任何物质奖励的,成员多是在读大学生或是公务员,经济压力较小,时间相对充裕。他们的汉化初衷往往源于对作品的喜爱,比起物质奖励有时更看重精神满足。这类虚拟组织对他们有一定的吸引力。


试想素未谋面的一群人,有时甚至还隔着时区,通过网络即时通讯工具,系统作业,以极短的时间完成一部作品的汉化工作,是不是还挺热血的。


字幕组这项工作,带给他们帮助他人穿越语言屏障的满足感



从正面积极的角度来说,他们相信自己所进行的的义务劳动,一定程度上帮助作品提高了知名度——这也是支撑他们继续汉化的动力之一。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国内的动画爱好者,都看过不同字幕组汉化的作品。字幕组一定程度上培养了国内观众的动画审美习惯。


但是从日方的角度来说,无论字幕组能否从汉化行为中获得物质实利,这都是违法行为。


前些年,只要字幕组加工过的视频不传回日本国内,那么版权方姑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日本的观众很快也发现了在线视频网站这片“法外之地”。于是版权方彻底坐不住了。


(大意:如果反复上传的违法行为继续的话,今后无论是现场活动、影像作品乃至广播节目都难以为继了。为了节目能够继续下去,请各位观众协助我们阻止违法的上传行为。)


目前,国内视频网站上播放的日本动画基本都从日本购买了版权,几大视频网站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盗版引流的观众正在逐渐被正版收割。不少字幕组面临着解散。



在前几年以人人解散为标志,出现了第一波字幕组解散的高潮,然而还没等字幕组散尽,又发生了正版视频抄袭字幕组字幕的情况。



加上目前官方翻译的版本确实有时候存在问题。所以有一些字幕组也在悄悄的复活。他们有的不再将视频放在在线视频网站上,有的直接打时间轴生成纯字幕文件,规避相应的侵权行为。


当然上述说的还是动画视频,例如LIVE、声优见面会等视频的汉化工作,还基本都是非官方无盈利的字幕组在运作。像这些在国内还没有版权代理的视频资源,在线视频网站目前也是一种“你不举报我不管”的态度。


字幕组其实一直都在一种灰黑地带生存着——市场有需求,但是官方的、合法的渠道或是由于没有注意到中国市场,或是由于宣发的成本不合算,而将中国市场忽略,这客观导致字幕组仍然有活动的空间。


有的观点认为字幕组是“跨国传播过程中,传受双方为争夺媒介商品控制权所进行的博弈。”(杨嫚. 字幕组与日本动画跨国传播:受众主动性的悖论[J]. 新闻与传播研究, 2012(5):48-55.)小编基本认可这种观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同人创作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一种博弈呢?同人作品与字幕组汉化行为之间,核心的差异其实就在于同人创作可以带动原作的销量,但是汉化行为本身对日方来说,一定程度上挤压了他们原作的市场。


但事实上,从国内引进日本动画的现状来看,如果当年没有字幕组存在,资本市场大概不会随意买下一块荒地吧。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B站资源下架事件还未尘埃落定。国人对版权、政策乃至媒介权力等方面的关注又达到了一个新高潮。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国内的网民是否有资格向字幕组丢出第一块石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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